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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8章 你的用處可不在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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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羨魚對宋末不想上學的想法有些生氣,說話語氣重了點,宋末見她動怒,低著頭沒再說什麽,只是態度卻是沒變。

一連串的打擊,讓宋末失去對生活的希望,他就像棵小樹,忽然被連根拔起,整個世界一片昏暗。

……

季臨淵傍晚回來,進門便察覺到氣氛不對,宋羨魚坐在客廳沙發上,電視裏播放地方臺的低端廣告,宋末坐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,垂眉斂目的模樣像犯了錯,又像在無聲抗拒著什麽。

洪姨走過來嘴巴朝宋末努了努,小聲跟季臨淵說:“姐弟倆鬧矛盾了。”

季臨淵視線投向洪姨。

洪姨又道:“小末說不想上學。”

季臨淵目光又瞅向宋末那邊,聲音平緩:“您去忙吧。”

洪姨又說了句:“馬上可以吃飯了。”然後才進了廚房。

宋羨魚看著宋末,好像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,那時候自己也有過不上學的念頭,現在回想,幸好有個人把自己勸回了頭。

所以她深知讀書對一個人有多重要,也不希望宋末以後的履歷上、文化水平一欄寫著‘初中’兩個字。

“你到底想要幹什麽?你才十四歲,你不上學,能幹什麽?”宋羨魚心急,開口的語氣很沖,她懷孕後會有意識地控制情緒,鮮少發怒,宋末這個決定確實是氣到她了。

“我不管你怎麽想的,明天一早必須去B大附中報到,還有,以後你就住在這,爸不在了,我有義務監護你!”

宋羨魚說完,肩膀一沈,季臨淵手搭在她肩上,聲音溫和:“怎麽還動怒了?”

“姐夫……”宋末站起來,恭敬叫人。

宋羨魚深呼吸一口,視線投在宋末稚嫩的五官上:“他想棄學,我怎能不生氣?”

“我跟小末談談。”季臨淵攥住宋羨魚胳膊,將她拉起來,“去樓上換件出門穿的衣服,一會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“去哪兒?”

“跟人約了晚上聚一聚。”季臨淵沒說本來不打算過去,想陪宋羨魚在家,現在宋羨魚心情不好,他想帶她出去散散心。

宋羨魚隱約也猜到了季臨淵的意圖,順從地換了件雪紡連衣裙下來。

這時候,季臨淵和宋末在院子裏,兩人坐在草坪上,季臨淵沒有一點架子,褪去VINCI老總的外衣,他在生活裏更像個隨和的長輩。

夕陽落在兩人身上,恍惚間,宋羨魚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後的場景:他們的孩子長大了,成長過程中一定會遇到問題,季臨淵作為父親,也會像此時此刻一樣,一臉耐心地教導。

仍記得季臨淵曾說過,他若在正經年紀成婚,如今孩子也有十幾歲了。

大約會和宋末差不多大吧。

這麽一想,宋羨魚更覺得外面那兩人,像父子。

她沒有急著出去,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,不知過去多久,草坪上那兩人起身,一塊走上車道,季臨淵側頭跟宋末說了句什麽,宋末停下腳步,季臨淵繼續朝這邊走來。

宋羨魚對上他視線的一瞬間,彎唇給對方一抹笑容,然後出去。

“小末開竅了?”宋羨魚看了眼宋末,擡頭問季臨淵。

季臨淵揉了揉女孩的頭發,“他不過一時沒想明白,給他點時間。”

“那明天……”

“他同意先去報到。”季臨淵說:“先讓他走讀,安排人接送,日後他想明白了,再自己決定要不要住校。”

“你放心,他答應我,會好好學。”

男人似乎把事情都安排好了。

宋羨魚圈住季臨淵胳膊,臉頰蹭在他大臂的襯衣上,舉止流露著孩子氣:“你都安排好了,顯得我好像很沒用。”

季臨淵似笑非笑:“你的用處可不在這。”

很尋常的話,卻讓宋羨魚有些想歪,嬌嗔地瞪了男人一眼,宋羨魚撇下他跑向宋末。

宋末看她的眼神有些尷尬。

宋羨魚語氣軟了軟:“二姐不是要逼你,只是你的決定是錯的,我不能不管。”

宋末沒說話,也不知道季臨淵都跟他聊了什麽,他沒再說不想上學的話。

……

季臨淵和那幾個老友小聚,自然離不開喝酒。

地點在時光傾城,宋末跟著過來,宋羨魚也想有點什麽分散一下他的註意力,人一旦安靜下來,就會胡思亂想。

蕭愛跟著蕭硯過來,幾個大男人喝酒,其實她是不願來的,以前喜歡湊這份熱鬧,全然是為了季思源,如今沒了那動力,只覺無趣得緊。

於是邊嘬著紅酒邊撇嘴吐槽:“沒意思,早知道不來了。”

“那誰叫你來的?”宋羨魚笑她。

“還不是我那位冰塊堂哥?”蕭愛嘆著氣幽幽道:“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,非要把我帶上,還拿他那輛跑車誘惑我。”

“真搞不懂,帶我來又不跟我說話,要不是你也在這,我早就甩袖子走人了。”

蕭愛隨口說著。

宋羨魚卻聽得心頭一動,視線看向季臨淵,撤下飯桌後,那幾個男人支了牌桌,邊喝酒邊搓牌,好在沒人吸煙。

似乎是有所察覺,季臨淵轉頭朝這邊看來,四目相對,男人笑容溫柔。

宋羨魚臉上莫名一熱,心跳也稍稍亂了節奏,蕭愛實在無聊,向服務員要了撲克,拉著宋羨魚與宋末鬥地主。

宋末搖頭拒絕。

蕭愛可不是宋羨魚,才不會顧忌他的情緒,直接把牌洗了,然後開始分牌,嘴裏還跟宋羨魚說著話:“班長群裏通知明天下午兩點開班會,真煩人,每次就知道在臺上面裝逼,一點不想看他。”

宋羨魚笑:“那你就不要看他。”

幾輪玩下來,宋末漸漸地也來了些興致。

……

另一邊,程如玉看了看宋末,笑著調侃季臨淵:“你這是打算入行當保姆了?照顧大的還不夠,連小的一塊照顧?”

說著,他咂咂嘴:“你說我們幾個都赤條條的,就你每次出來都拖家帶口,現在連小舅子都帶著了……”

“你要羨慕,讓程奶奶給你物色一個,下次出來也帶著。”景博淵開腔道。

程如玉連連搖頭,“結婚是件麻煩事,還是交給不怕麻煩的人去做吧。”

“說到這個,我想起今天聽來的一樁桃色事件。”程如玉拿眼看向蕭硯,“今早聽覆星集團小三公子說,昨晚在牡丹花下,你又英雄救美了?”

話一出,桌上的視線都投向蕭硯。

程如玉見狀,說得更起勁:“算一算,你都救那花魁幾次了?你這麽整,人家沒準以為你芳心暗許,回頭賴上你怎麽辦?”

蕭硯擡起眼皮看向程如玉,目光冷冷的:“我說過,她是小愛同學的姐姐。”

“哪個同學?居然是鼎鼎大名第一花魁的妹妹,長得與花魁小姐比,如何?”程如玉追問。

蕭硯伸胳膊摸了一張麻將,沒理他。

程如玉又問:“你幾次三番幫她,是因為她是小愛同學的姐姐,還是因為小愛那個同學?”

蕭硯把剛摸來的麻將插進一排麻將中間,隨手丟出一張三條,聲音同樣冷漠:“你話太多了。”

程如玉:“……”

碰了個軟釘子,程如玉過了會兒把話題又繞到宋末身上,“你老婆養父家這弟弟是不是有點傻?剛才吃飯我不小心把湯灑他身上,他一點反應都沒有。”

這時候洗牌機洗好了牌,一雙雙男性特征很明顯的大手在桌上忙碌著,季臨淵左手無名指上的素戒在燈光下格外顯眼。

“他家裏出了點事。”季臨淵聲音沈穩:“受了些打擊,所以帶他出來散散心。”

“一個孩子,有什麽事能打擊到他?”程如玉只是隨口一問。

季臨淵頓了頓,說:“他母親在獄裏沒了。”

程如玉一楞:“突發疾病?”

“跟人發生摩擦。”季臨淵沒說清楚。

但他沒說的那部分,桌上的人都能猜得到,程如玉說:“父親剛病死,母親這樣,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。”

季臨淵嗯了一聲,接著道:“他年紀輕,沒經歷過事,來這麽一遭,生了墮落的心思,在家吵著不要讀書,小魚為這事心煩不已。”

程如玉驚訝:“你可是花了好幾千萬才把他弄進B大附中,就這麽不念了?”

季臨淵沒再接話。

他不是個多話的性子,似乎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。

程如玉後來細細一想,有點回味過來季臨淵與他說那些的意思,所以在看見宋末去了衛生間,他起身跟了過去。

……

公用衛生間,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並排站在小便池前頭,程如玉側著頭,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:“B大附中今天都開學了,高中課程緊張,你怎麽有時間到這裏來玩?”

宋末看了看這個笑得跟只黃鼠狼似的大男人,抿著唇,沒說話。

“不好奇我怎麽知道的?”

宋末看著他。

程如玉齜起兩排牙,“B大附中可不是學習好就能進的,除非你是中考狀元,所以啊,你那個傻姐姐為了能讓你進附中,就找到蕭硯……就是飯桌上冷冰冰不說話的那個大冰塊,附中校長是他家一個親戚,你姐夫通過蕭硯校長出來吃飯,給附中捐了好幾千萬才給你爭取了個名額。”

“你可得努力學習,不然都對不起你姐姐姐夫的付出。”

說完最後一句話,程如玉拉上褲子的拉鏈,留下宋末一人在衛生間裏吃驚。

對於自己被B大附中錄取,宋末是感激宋羨魚的,卻也僅僅感謝她鼓勵自己不要放棄希望,從不知道自己被錄取,背後還有這些事。

……

九點多,季臨淵開車載宋羨魚與宋末回到貢院。

宋末的房間跟主臥同在二樓,比主臥更靠裏邊一點,在主臥門口,宋羨魚叮囑他好好休息,順便也提醒他明天早起上學。

宋末站在原地,遲遲沒走。

宋羨魚溫柔地看著他:“還有事?”

“我會好好上課的。”宋末忽然說:“不會再像今天這樣任性。”

宋羨魚詫異,宋末轉變得有點突然。

她下意識去看身邊的季臨淵,疑心是不是他又跟宋末說了什麽。

季臨淵回望她,面色從容,看不出來什麽,宋羨魚又疑心自己多想了。

睡前,兩人做了些熱身運動,結束後,宋羨魚懶懶地躺在季臨淵懷裏,季臨淵是個正常男人,有那方面需求,三個月後,兩人的夫妻生活變得頻繁起來。

宋羨魚撫摸季臨淵腰上緊實的肌肉:“總覺得小末想明白得太突兀,有點奇怪。”

季臨淵不語。

宋羨魚擡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,男人閉著眼,像是要睡了,她沒再說話,往他懷裏鉆得更緊一點,也睡去。

隔天一早,宋羨魚下樓,宋末已經吃完了早飯,準備到學校去,也沒要宋羨魚送,自己坐王諾的車過去了。

九點鐘左右,宋羨魚接到王諾電話,說宋末的手續都辦好了,他被分在尖子班。

宋羨魚知道這是季臨淵活動的結果,又一次認識到權勢的好處。

今天B大開學,下午有班會,宋羨魚吃完午飯,睡了個午覺,一點鐘起床去學校。

整個班級人都到齊了,只有蘇玉琢缺席。

後來宋羨魚從顧欣顏嘴裏得知,蘇玉琢前兩天就來了京城,昨兒個她姐姐受了點傷,在醫院呢,顧欣顏知道這事,因為蘇玉琢的姐姐在京和醫院,顧情長無意間碰到了,便告訴了她。

班會結束後,宋羨魚給蘇玉琢打了電話。

那邊說沒什麽事,蘇玉琢的姐姐只受了些皮外傷。

宋羨魚問在哪個病房,要過去探望,被蘇玉琢拒絕了:“你懷著孩子,不要老往醫院跑,又不嚴重,沒必要興師動眾地來看。”

翌日婚禮彩排,宋羨魚雖不參與彩排,但也到現場觀看了,見著蘇玉琢時,對方臉上帶著笑,確實不像有什麽,向來她姐姐確實沒大問題。

……

時間離婚期越來越近。

婚禮的事有長輩們安排,具體事宜有婚慶公司的人去做,宋羨魚閑得不像個快要結婚的人,也就是有時候做個不太重要的小決定,比如婚慶公司設計的幾種請柬,選擇用哪個。

請柬是季臨淵跟宋羨魚一塊寫的,兩天前就已經送了出去。

剛開學,學校還沒開始上課,宋羨魚就沒有去學校,這天上午,她在家看婚禮流程,為了到時候不出錯,宋羨魚閑時會拿著流程看一看,多看看總沒壞處。

別墅來了位客人。

陶蓁。

因為她曾來過,在門衛有記錄,門衛知道是VINCI老總的親戚,直接放了行。

宋羨魚把人請進客廳,洪姨正巧出去買東西,她讓陶蓁在客廳坐,自己去廚房洗了些水果,切好後做了個果盤端出來。

見宋羨魚過來,陶蓁連忙把手裏的文件夾合上,放回茶幾,神色顯出一絲慌張來。

宋羨魚視線朝文件夾落了一眼,是蕭讓眉拿來的婚禮流程。

這不是什麽機密文件,陶蓁大可明目張膽地看,像這樣偷偷摸摸的,倒是叫宋羨魚起了疑惑。

宋羨魚把果盤放到陶蓁面前,笑容疏離卻不失禮貌:“五嬸來找我,不知道有什麽事?”

“也沒什麽。”陶蓁擡手撩了下耳邊的頭發,像在掩飾尷尬,“我聽說你這有一些房膠,你知道,我小產傷了身體,醫生說我血虧嚴重,聽說房膠最是補女人這方面,所以厚著臉皮來你這討一些。”

“市面上那些大多是假的,有錢也買不到真貨,我可以按著市價給你錢。”陶蓁道,“如果叫你為難了,就當我沒說過,我知道你要生產了,那些東西你都用得著。”

宋羨魚不著痕跡皺了皺眉頭。

程庭甄給她的房膠並不多,一個小盒裏總共放了三片,程玉詞那三片,程老夫人與蕭老夫人各五片,宋羨魚對魚膠市場不了解,但聽蕭老夫人說的,是很難得的東西,這十幾片估計也是程庭甄花了大代價弄來的。

宋羨魚不是心疼那房膠,只是對陶蓁知道這件事有些奇怪。

轉念一想,這不是秘密,再說人多口雜,傳出去也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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